#無Nonn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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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冬天,海上漂著金燦的波光,
一望無際的湛藍,幾隻海鷗遨逸在天邊像在嬉戲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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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坐在白澄柔軟的沙灘上,他用右手環抱著我,把手放在我披了深藍色毛毯的肩膀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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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停在我們的後面,他將車門打開,
撥著聽不膩的宋冬野,一次又一次地循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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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今天感覺起來很快樂,卻在這個時候,眉心微微地起了一點皺摺。
我將左臉靠近他的胸膛,想藉由身體的溫度讓他感受和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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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抬頭望著他,想看穿一些他的思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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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麼了?」他向下望的睫毛看起來很纖長,陽光映那上面,像灑了些亮粉,配上他深邃的眼眸。
怕望得出神,我搖搖頭,低下臉來繼續看著海的邊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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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說,」感覺他的視線沒有改變,「如果海一直都這麼藍,那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,直到他不再是這個顏色的時候。」他的語氣帶著微微的笑意,微微揚起的嘴角,也透露了他的語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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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的我開著車,
時速很慢,我行駛在那條濱海公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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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今天放假,我應該幫家裡的貓去寵物店,買些貓砂和零食。
上個禮拜日我看著instagram上的美味沙拉,今天我本來要讓自己到超市,買些酪梨跟香芹。
我幫自己買了個新的窗簾,是米白色上有淺淺的花卉圖案,我也還沒換上。
和朋友相約去的瑜伽課,今天是第一堂,在兩個小時以後我應該就要到達那裡,不然就錯過了第一次的說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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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我現在卻只想把自己放在這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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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冬天的海邊,一樣掛著碧輝的太陽,
我下了車,把鞋子脫在車上,赤著腳走進沙灘。 ⠀
冷冽的海風覆蓋了我的整個左半邊,
海水不停拍打在岸上,有著規律的節奏,
卻在這個時候聽起來震耳欲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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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依然很藍,沙灘的白澄依舊細緻地令人動容。
海很藍、海很藍很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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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不知道後來的我們怎麼了,
怎麼你就牽上起了別人,
把那個我們,遺落在這個沙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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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給自己一年半的時間,逃離四年的回憶,
我讓自己搬了家,剪短了頭髮、做了好多我從未嘗試過的事。我開始和朋友出門聚會,嘗試每天在11點後才回到家。
上個月,在我的左手刺了be brave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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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生活很充實、真的很充實,
可我還是想哭,我還是想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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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依然記得你對我說的永遠,
可是我沒問清楚,對你來說什麼是我們的永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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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明明還是很藍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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淚水透過我遮著臉的指縫竄了出來,平躺在我的手背上,風吹聳著淚痕,冷得錐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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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我拖著腳步,將自己攤在車上,
暖軟的陽光照在我的側臉,我沉默了好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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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冬天,海上漂著金燦的波光,
一望無際的湛藍,幾隻海鷗遨逸在天邊像在嬉戲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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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將臉轉向太陽,閉上眼睛感受他的溫度,
就像在那個海邊的我,放開抱著他的雙手心疼地抱住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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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呀,
我沒有問你,什麼是我們的永遠。
可是在今天,與你訣別之後,
我知道了,你是我整本故事的啟程,
為我留下了勇敢。
而這麽藍的海面,依舊承載了好多永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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屬於我自己的永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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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凌晨一點_如果你也睡不著